2016年4月1日星期五

《選老頂》浪費了這個戲名

電影《選老頂》原本叫《選老坐》,但電檢處指這名有三合會爭議,所以要求改名,這些事情,據報導其實以往也有類似的情形,早年電影《古惑仔》戲中有一個組織叫東英,但因為說真實社團有這個名,所以最後叫東星,並有笑說社團變了一條魚云云,所以改戲名其實並不一定是說打壓,有時候是一些條例的需求也不定。

《選老頂》這戲一定不會在大陸上演,除了這戲是講黑社會外,大陸會禁外,關鍵是戲中的監製和演員都是大陸封殺的對象,包括監制及演員的杜汶澤、黃秋生和王宗堯。三位可謂大陸人民的共敵,自然不會在大陸上畫。但另一方面,香港卻會有市場。

杜汶澤在臉書上說這戲題材是敏感,而且是講明是影射現今的政治環境,正因如此,他是出品人,提供資金的投資人也不會出面,當看到這種環境在香港發生,其實是很堪坷,香港現在連拍戲都不可以話事,投資者被爆出來隨時會累他們全家,這種恐佈,其實比電影更加恐佈。正因為這樣,不少香港人都頗為期望看這齣電影,看看他們如何拍一齣在題材上和意識上都極俱敏感作,是否拍出有水準的電影。

昨晚看完後,如果從純粹的品質評論而撇除了其他,這戲並不成功,也不是大家想像中的爆,橋段甚至有點舊,這是編劇李敏和李氏力場的不足處,當然導演和監製也沒有想像中的強勁創作力,的確有點失望。

以下是有劇透,敬希注意。

杜汶澤飾演的林七鋒是江湖大佬,出冊後想做老坐,即社團的話事人,便是在這個戲軌上發生的事情。戲中的情節多血腥但真正的吸引力並不多,因為鏡頭運用有點過時,相信是成本製作上的限制,而橋段上卻仍然走不出傳統江湖電影中或者杜旗峰《黑社會》的框格下,同樣是說警方與黑社會的緊密關係,社團上爭話事人真正背後操盤仍然是叔父們。這些橋段在很多古惑仔、黑社會戲中常常出現,也見得多,編劇仍然跟這條路行,這反而會有熟口熟面的感覺。而末段黃秋生這個大叔父仍然是皇者和最後話事人,更是有點Out,為什麼編劇不嘗試把這個「傳統」變一變呢?拍得這齣戲,其實就是想變,就是連核心價值都是想變,但編劇的核心價值卻仍然沒有變,這使該電影跳不出固有框框,最後只是一齣多套江湖片中的其中一套而已。

此戲另一樣奇怪是不湯不水,嘗試認真討論政治但又同時正在搞笑,這樣會淪為齣肥皂劇或者抽水電影而已。杜汶澤一時很《豪情3D》的陳偉文,但另一時又好像《黑社會》中的Jimmy仔,但兩邊不到岸。其實大可以一係就純粹做一齣荒誕的幽默黑邦片做諷刺,一是就認真拍出正面批判的故事,但現在卻兩面不討好。

另一方面就是諷刺政府或者對批判政府的方法,個人認為最不好的地方,戲中將一些日常大家時常聽到的口吻如「日以繼夜、夜以繼日」「和理非非」「一人一票」「維穩」之類的術語,穿插在戲中,這樣並不使這戲更吸引,反而變成了一種笑話。這種諷刺便變得膠化起來,反而造成反諷自己的低級趣味。

其實拍得出這戲,已經是預計了被政府打壓,這即是預計之中,那理應可以把故事更放和更大的創作空間,但戲中其實並不是這樣,反而很多時處處是為政府護航似的,看完後你甚至感覺有點曲線地「維穩」而變得有點疑惑導演的所謂批判現今政治制度是怎樣的立場。因為戲中並沒有對一人一票的自由作出支持,甚至說到有點爛尾,反而以內定的體制才是成功和合理,這種手法會是真正的批判建制嗎?個人認為並不是。

或者導演是想說明一些事情認為現實早就被人操控,變是變不出樣。但這個事實其實每人一早都知道,並不需要在電影再次說多次,因為現實生活已說了出來。反而編劇和導演其實理應是透過《選老頂》這個議題上放膽去發揮,使大家有更大的想像空間和啟發。《十年》便做得到。

或者導演和製作人深怕這樣的話會帶來更大的打壓,但現實是你一早被打壓了,你根本早被「定性」,怎樣的討好或者所謂的持平甚至中間性其實是幫助不大,也不會助你脫去「封殺」的罪名,倒不如你認認真真地寫一個如何真正一人一票下的老頂如何出現,反而會變得更有意思。

例如可以寫成末段選老頂在一人一票下選出新的話事人,叔父輩的傳統正式落幕,社團才是真正成功,牽連到政府高官也重新對社團定位甚至提供予方便等等,橫掂都是一種創作,為何不改變傳統的遊戲規則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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